关于这点去年Bernie风潮火热之时,他常常拿来作为标榜的那一套,以丹麦为首的斯堪的纳维亚模式其实就很说明问题。比如这本The Nordic Theory of Everything 就用翔实的数据和大量事例证明了大政府式的社会保障网络其实很大程度上并非自由的市场经济的敌人。相反如果协调良好的话,两者相辅相成往往能达到更高的功效与更有益的国民幸福感。所以福利国家与创新冒险的资本家式精神内涵并无本质冲突,而且有良好的社保体制来解决后顾之忧的话,反而能激发更多的人去参与创业,典型的例子就比如带薪产假(包括男女)与创业者中性别差异的平权化的直接关联。
原本欧盟作为一个超国家的构想,曾经是有机会尝试走出一条新路来,然而Briexit的一声惊雷似已完全浇灭了这样转型的努力。全球化后现代化,这个过程本身就是在无情解构并且埋葬国家意识形态的。至于说福利国家welfare state作为上个世代生产关系下的明日黄花般的遗物,究竟是不是too big to fail,也许只有到达了四大元素完全自由流通的理想中的那一天才能意识得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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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itf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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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关于福利国家welfare state是否确实与科技创新Innovation state,尤其是硅谷式的那种”创新“精神间存在纸面上这般看似不可调和的矛盾的这个假定,远还是未达到公允的程度的。
关于这点去年Bernie风潮火热之时,他常常拿来作为标榜的那一套,以丹麦为首的斯堪的纳维亚模式其实就很说明问题。比如这本The Nordic Theory of Everything 就用翔实的数据和大量事例证明了大政府式的社会保障网络其实很大程度上并非自由的市场经济的敌人。相反如果协调良好的话,两者相辅相成往往能达到更高的功效与更有益的国民幸福感。所以福利国家与创新冒险的资本家式精神内涵并无本质冲突,而且有良好的社保体制来解决后顾之忧的话,反而能激发更多的人去参与创业,典型的例子就比如带薪产假(包括男女)与创业者中性别差异的平权化的直接关联。
不过福利国家依旧还是有其难以克服的弊端的。尤其是在创业者面前越来越科技/金融全球化的需求推动下,所谓“毁灭式创新”——专指以大规模消灭低端缺乏技术含量的蓝领职业为目的的科技进步,必然而然会引起旧左派(Old left)/工会势力的强烈反弹。然而这样的反弹,在以创业精神为己任的科技精英眼中,简直是与曾几同工业革命的蒸汽机相抗衡的剪羊毛工一般不可理喻。
然而但凡是工会势力比较有传统又有实力的国家,比如题主提及的这几个,恰恰又正是福利体系最完善的,毕竟福利制度本身就是由劳动者议价权集中化后得以实现的历史产物。然而在这样的国家体系内,如何在产业工人的需求和科技进步与投资间的矛盾间协调好就是一门行政的艺术了。治大国如烹小鲜,大概说的就是这般吧。
不过从最低保障收入universal basic income到机器税machine tax等各色想法的提出来看,这一问题其实无论意识形态差异,也都还是有的探索的余地。只是任何妄称企图向后看,通过操纵利维坦来吞噬自由竞争之实,而达到允诺的Great Again的妄语,都不过是裹着糖蜜的类固醇毒药吧。
另一方面,福利国家的不可持续性还在于,全球化本身这个不断结构的过程,对于"想象的共同体"——民族国家,这个概念本身的直接冲击。当资本因其逐利本质而开始褪去对国家暴力机构的忠诚后,因其过份执迷于寻求利润的属性,从而导致以由纳税人真金白银补贴才能护佑孕育的幼稚产业的“创新价值洼地”的追寻,必然造成税务竞价的接手盘一方-国家陷入典型的囚徒困境。而众所周知的是,创业又是一项高风险高失败率的经济活动。
如果国家将大规模的政策倾斜与补贴的这种行为的合理性,构筑于以经典的“拿纳税人的钱去投资"----目的是基于理性人的,可预期的未来税收回报的而进行的价值投资的话(似乎各类主权基金也一一中枪?)那以“双爱尔兰”/“荷兰三明治“(http://cn.technode.com/post/2016-12-22/google-tax/)为例, 巨头进入成熟垄断期后,是不可能甘愿屈服于民族国家的意志. 此时各类小体量国家/地区造就的避税天堂,简直就是各路资本企图逃离民族国家钳制的最佳白手套了。当然这也不仅仅是福利国家自己的困境,而是后现代全球化下所有国家集体都必须面对的问题。
原本欧盟作为一个超国家的构想,曾经是有机会尝试走出一条新路来,然而Briexit的一声惊雷似已完全浇灭了这样转型的努力。全球化后现代化,这个过程本身就是在无情解构并且埋葬国家意识形态的。至于说福利国家welfare state作为上个世代生产关系下的明日黄花般的遗物,究竟是不是too big to fail,也许只有到达了四大元素完全自由流通的理想中的那一天才能意识得到吧...
最后附个同类的探讨文章 从福利国家到创新国家,对这个问题的解读也同样有意思
天涯明月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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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常人想法不太一样,其实美国福利水平不算特别低,大概是福利支出占GDP22%左右。像上面一群人歪楼的澳大利亚大概是24%,其实根本没啥太大区别。尤其是澳大利亚是资源型产业优势国家,更利于收入分配(金融业分配就比较麻烦)。两国的互联网产业的创业热情区别非要说是福利问题........
由此可见,美国的财政政策确实是神化的,而高税率也是被妖魔化的,这点和我在一位econ PHd candidate的辩论中明显的发现了。他认为桑德斯是比川普是更糟糕的,因为桑德斯推崇的高税率是严重抑制经济活动。尽管他知道川普的财政政策是玩通天绳而桑德斯却是更加平衡、合理的,他依旧这么觉得。而且更高福利水平的德国(28%)、英国(26%)、丹麦经济增长都不比美国更差(所以我认为美国依旧有不小的福利扩张空间,当然扩张的范围是医疗、教育等领域),甚至于德国、丹麦人均GDP增长速度比美国高得多。没理由认为高福利水平就抑制了经济活动,因为高福利水平即使提高了税率,但不代表更高的企业运营成本,政府可以通过调节劳动力市场或者工资分配的比例等等方式降低成本。
除了小型国家外的主要发达国家中福利水平最低的大概就是日本了,福利支出大概只占了17%,但很明显日本人创业热情很低。而另一个福利支出比例高达32%的福利国家法国同样热情很低,这很大原因是法国和日本都是盛行集体主义的国家,有大企业集中、大政府集权的传统文化。
如果非要说福利水平抑制了创业热情,那更可能原因是维持高福利所需要的高税率...高税率可能会更加抑制商业活动,这不单单是创业企业的商业活动。为了促进创业或者说商业活动,在西方国家政府的财政影响范围很有限的情况下,其实最主要的手段还是要降低税率(但是加州是美国比较高税率的州之一.....)。
我觉得很多人有误解,以为美国创业热情很高,就是低福利逼出来的,这大概是两个维度的问题——福利救济的是贫民窟的穷人,硅谷的码农只需要单身+起薪就可以进入美国家庭收入的前20%,我敢保证这两群人基本没有任何交集。
实际上美国阶级固化是发达国家中最严重的之一,不仅比福利水平低的日本严重得多,而且比高福利的丹麦也严重的多(美国代际收入弹性系数远远高于日本、丹麦)。大多数人只是看到美国有一群爬到顶端的创业家,就觉得美国怎么怎么厉害、容易流动了(这句话说得也是中国),实际上看起来固化很严重日本丹麦的阶级流动性非常非常好。
美国大部分底层的人根本没有机会爬上去,大多数人能到好公司上班赚钱其实就是阶级流动,而美国底层确实都在贫民窟街区里“创业”了。你看美国硅谷有几个是贫民窟来的,至少家庭都是美国10% 20%的了,这种所谓的创业热情与阶级流动间的关系根本都是幻相,更很难说和福利水平有什么联系了。
另一方面美国所谓的互联网行业对劳动生产率的提升作用很有限(不仅很虚,而且盘子还很小),在这个10年美国互联网业如此的繁荣,劳动生产率增速也只有0.5%,在95-05年这个速度高达3%以上。吸纳了美国1/3投资的硅谷实际上是太过分的过誉的,绝大多数投资资金都流入到了消费级产品的小修小改上了,像区块链这种真正有影响力的创新少之又少,这点Peter Thiel说得确实是真理。
Ja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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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澳洲,就澳洲的情况说一下。
1.很多对澳洲福利的宣传多是移民中介做的。夸大虚假的特别多。例如这个
“ 澳洲穷人生病不用交一分钱,就可在公立医院白吃白住加疗养,还有漂亮的护士美眉悉心照顾 ”
这个说法基本是对的,但这么说真的让人都快吐了。澳洲的医疗费用是从工资里扣取的,不是真的一分钱不交,更不是白吃白住。还有澳洲的医院是大病才去的,小病都在诊所解决。最后医院的护士并不都是年轻美貌的。更重要的是,很多人对医院的等待时间很有意见。
通过这个例子你就能看到,移民的广告宣传和实际差别还是挺大的。至于那种说的,坐家里什么都不干,就白给钱。更是不可信。
2.福利是给最基本的保障。让你能生存下去。换句话说,是这个社会中的最低水平。所以,那些有志向的,绝对不会满足这点。
3.人各有志。有些富二代可能比普通人更努力。
4.随便找个工作是可以过的不错。问题是,你是在和国内比较,过的不错。但在人家的社会中,是不会和中国比较的。
5.中国人把钱看的太重。也许是过去很多基本的生存条件得不到保障,而产生的一种持久的本能,即使基本生存条件已经得到了满足,但仍然对钱有着强烈的欲望。但澳洲不是这样的大环境。那些基本生存有问题的,多是吸毒、酗酒以及精神有问题的。钱在澳洲是非常重要的,但和中国比起来还是差的很远的。你不在这样的大环境中,自然比较难理解别人的想法。